再怎麼脣齒相依的關係,還是會擦槍走火。
 
二姐從美國遊學8個月後回來了,回家住了快一個星期,也把她的二隻愛狗-馯和馱帶回來。原本一切相安無事,無奈二隻護衛地盤及爭寵的狗大吵一架,在我和二姐之間築起一道高牆。但我不想低頭,也很駝鳥的不想開誠佈公的說清楚講明白。
 
馱原本就是隻性格怪異的狗,當然不能全盤推翻牠對主人的忠誠及偶爾對其他狗弟妹的照顧,但,我真的很不愛牠的孤僻個性,以及動不動就對站在牠面前的人或物呲牙裂嘴做攻擊狀。
 
我家小胖也有一點很讓我詬病,見不得別人受寵。每每看見我或妹抱小特(以前是小佬),管他三七二十幾,先撲過來咬小特然後爭著要給抱,如果只抱小特而不抱牠,還會吠叫認為妳不公平,即使只是抓著小特的腳也是如此,似乎深怕姐姐們只愛小特不理牠了。嗟!
 
當愛理不理的孤僻狗對上超愛爭寵的吃醋狗,二狗互看不順眼僅擦肩而過是最阿彌陀佛的結果,誰知那天火花併發太多,加上喇賽及幫倒忙的阿寶(二姐的學姐),二狗一擁而上,激烈的想要扯下對方一塊肉似的瘋狂。剛好在一旁的二姐及阿寶連忙一人抓一狗隔離。二姐有經驗,很快架開小胖,誰知阿寶緊緊護住馱,更激起小胖的不爽。混亂中二姐的小手臂慘遭狗吻(相信我,很痛),兇手是小胖。
 
二狗起爭執已經很讓人不爽,被咬傷的痛更形同潑上火苗的汽油,二姐怒不可遏的抓住小胖就是一陣毒打,然後將牠逼進牆角繼續斥喝。看到這裡,當下的我認為小胖被修理活該,還很高興二姐代替教訓了小胖(二姐的斯巴達訓育方式有些不人道但很受用),雖然妹一直在旁邊要二姐不要這樣嚇牠。原本以為沒事了,但接下來的阿寶,應該可以算是冷戰爆發的導火線。
 
二狗均已平息怒火各據一方休戰(小胖還是在被二姐逼宮的牆角),這時阿寶一直嚷著要看二姐的傷口。犬齒是用來撕裂食物的,混戰中的力道更不須多加解釋,二姐的傷口瞬間流了不少的血。擔心的阿寶(真不曉得要說她貼心還是太容易大驚小怪小題大作)左一句要消毒右一句要打預防針,聽在我這個定時帶狗打預防針的主人耳裡實在很刺耳。明明是我的親姐姐,但我卻一點也不緊張,因為我知道不會有事(妹之前被野狗追咬,到現在還是活得好好的!),所以屁股一直沒離開椅子,直盯著電視看。天兵阿寶一個人忙著團團轉,一下子說要綁止血帶,一下子又要衝出門去買棉花繃帶什麼的,搞得好像不這麼做,等會兒會出人命,看得我都煩了,冷冷的說了句:要的話,去醫院掛急診啦!然後繼續看我的星光大道。
 
如果說只有這件事就冷戰,那也未免有些小家子氣(畢竟我還很高興有人教訓了小胖)。令人不爽的主因其實是:為什麼只認定是小胖的錯?小胖咬人是牠的不對,但,沒有馱的低吼挑釁,小胖會這麼無聊為了討皮痛而去咬人嗎?為什麼事後二姐緊抓著小胖猛K,對她的馱卻沒有半點責備?事後二姐責怪阿寶不要在狗起衝突時保護任何一隻,以免造成像小胖這種愛爭寵的狗,更加發狠的想咬被保護的另一隻;阿寶面對這樣的指責也難免替自己說話:我是想把馱拉開。但看在小胖眼裡卻不這麼認為。白目如我又加了一句:要咬就讓牠們咬到爽,受傷了就帶去看醫生,要不,咬死了就拖去焚化而已。我清楚記得二姐聽完這句話後,生氣又不屑的悶哼一聲但沒接話。
 
就這樣,妹不吭聲的上二樓去上網,我則繼續看電視,但相同的都是無聲抗議。我的同事朋友,甚至家人都吃過我這種悶不吭聲的抗議法,平靜但很冷淡。原訂隔天要一起出遊踏青的計劃,在此打住,沒人再提起。一段時間過後,我的抗議法沒有解除,二姐和阿寶則慢慢恢復談笑,言談間偶爾丟出問句,但我無心也不爽回答。之後,或許是隔天要早早起床,於是二人便上樓睡覺去。我和妹也不再問明天行程如何如何,心有靈犀的知道明天不會一起出遊了(誰還想去啊!)
 
隔天早上,半醒間聽見二姐和阿寶在說話(四人同睡一房),不外乎叫馯和馱起床,然後阿寶問到了要不要帶小胖和巴特一起去(當時,我真想出聲拒絕),二姐也很清楚二個妹妹還在不爽(因為根本沒有要起床的意願,更別提要出遊了),說是牠們二個不好帶,於是不帶了。就這麼整理了簡易的換洗衣物,出門了。
 
都是30歲的大人了,所以不須再叮嚀哪兒不能去或要她們交待要去哪裡,至於二姐要跟阿寶出差(屏東山區)多久、不回高雄直接回中壢,這些問題也不必交待,她高興就好,但答應去照護阿嬤的事要記得。但是,放在餐桌上的1000元是何用途,沒有任何交待或字條,我就打算讓它一直躺在那裡了;若是忘了拿,哪天回家時可以取走,如果是我想的那個理由,那很抱歉,管妳是好心貼補抑或是賭爛不想落人口舌,不論哪一項,我都不爽,請取回吧!莫名其妙就是有一種傲氣,不知如何解釋甚至是不想承認的尊嚴,即使對方是我的血親。
 
很感嘆,我們五個兄姐妹沒有因為任何事情而撕破臉不相往來,但卻有一種無形的不相熟感。大家分居各地太久,久到每每他們回來,都像在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一般。我和妹天天相處,自然很懂對方的眉角,但對其他的兄姐卻不然,對他們而言我們亦是。現在的家對兄姐來說,似乎充其量只能是他們長大的地方,對家的感情也似乎僅建立在以前睡的房間在哪裡、燈的開關是哪一個等等只要是常往來的朋友也會知道的小事。手足間對彼此的了解,也只能從年少時期的個性去摸索或是藉由天下一大抄的星座命盤去推演,殊不知時間空間讓我們變得很不熟。同一個空間相處的時候,也得小心奕奕的不讓對方覺得不得體甚至沒規矩,搞得比新嫁娘還累也說不定。比較起來,跟我的朋友相處時還比較自在。
 
再怎麼不熟,他們畢竟都還是我不能拒絕的血親,既不是從小被迫分離的不相識,更不是因為財產分配不均互相撕破臉法院見的利害關係,但為何偏偏我們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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